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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不知所雲的課後我總結出的內容。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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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股力量越發兇狠地竄入體內,她的全身和四肢都開始不聽使喚。

女子猛地抓住了身邊人的手,收緊。

平子真子不動聲色,依然這麽安靜地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許久。

“是虛麽?”

她低著頭不答,只是額角已沾上了幾滴汗水。

……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驀地,她一把推開他,從秋千上彈起。低頭幹嘔,白色的液體從口中噴湧而出,很快便扭動著覆蓋了她大半個臉頰。虛的靈壓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只是並不順利,因為她僵直了四肢,單手緊緊握拳,另一只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死神的靈壓發瘋似地快速飛升,顫抖著與虛的相觸相抗,連原本平靜的空氣都被震地抖動起來。

白檀出鞘,閃出幽幽的冷光。

她的始解動作他太熟悉,盡管只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但見到那個習慣,平子真子楞了一下,沒有多想就瞬步上前徒手捏住了細長的刀刃。

“真子,你幹什麽?!”

志波葉鶯的一只眼已經變為了濃重的黑色,白色的液體迅速擴張,他已經看不見她的臉,唯一能看見的,只有顫動著勉強保持清醒的另一只深煙青的眸。

刀鋒刮出的粘稠液體順著手心的縫隙一滴滴滑下,落至地面。平子真子一邊死死地抓制著她手中的刀,灰眸瞇起,直直地盯向她,沈聲道:

“虛化吧,別怕。”

“你說什……”

“你不是說要變強、要獨立麽?”

大聲打斷她的話,他咬了咬牙,覆又一甩頭,擲地有聲地緩言,

“那就試試吧——打敗自己!”

僅剩的那個眸猛地睜大,而就在她楞怔之際,白色的骨質物吞噬了最後一點縫隙。

野獸的嘶吼在寂靜的夜裏彌散開來。

平子真子松開抓著刀刃的左手,另一只手緩緩從腰間拔出逆撫,擺出備戰的姿勢。

>>>

有昭田缽玄被他用天挺空羅呼叫、並趕到現場時,男子的刀正與完全虛化的虛爪相持角力。他平靜地看著面前的虛,將靈壓聚在刀上,猛地睜眼用力,卻沒能將其彈開。

“真子!”

“快張開結界!”

“好的!”

橙色的結界在四周張開,附帶副鬼道長發出的第九十九號縛道——禁,憑空出現的粗繩捆住了虛的雙手,它狂吠著仰起頭,混入晚風中,震得人頭皮發麻。

平子真子瞬步與其拉開了距離,持刀垂在腰間,然後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牛仔帽,頂在頭上,懶洋洋地歪著頭抱怨道:

“真是的,明明白打和斬術這麽差,完全虛化了也很難搞啊。”

“葉鶯小姐她……”

“啊,幸虧我跟出來,否則……”

他微微一驚,話沒有說下去。

巨石飛起,又在半空中炸裂,虛發狂了一般仰天長嘯一聲,繼而擡起一只手,紅色的火光在長長的硬殼間匯集。

“虛閃麽?”

自言自語地低言一句,金色直發的男子果斷將單手置於額間,擡手握拳,正對著能量聚集的地方。

兩個虛閃相互抵觸,在半空中響起爆炸的轟隆聲。

下一秒,在餘波還沒散去時,他再次架起刀朝它斬去。

……

>>>

那只虛轟然倒地。

沒有掙紮,沒有再超速再生,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平子真子收回了逆撫,喘了口氣,緩步踱到它身旁。有昭田缽玄一打響指撤銷了結界,也朝內走了一步。

經歷了那麽多次虛化的戰鬥,他們知道,這是成功的標志。

“總覺得對待葉鶯小姐這事,真子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靜。”

他斜了斜眼,不置可否,只是重又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虛,語氣深沈而鄭重:

“因為我了解她。”

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他又道,

“我向來很有耐心,等她給我結果的那一刻。”

包裹在女子身上的、屬於虛的硬殼應聲碎裂。

“感覺如何,葉鶯醬?”

志波葉鶯站起身,面上是雨過天晴後清爽而輕松的笑容:

“嗯,挺好的。”

“是麽?”

“您也終於克服虛化了呢,葉鶯小姐。”

她側過身,微笑著朝有昭田缽玄點頭欠身:

“是呀,多虧了你們,小八。”

言畢,她立即回過身將方才與她戰鬥的人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在瞥到他的手時,直接抓起他的手腕。看見手掌上利刃劃過的紅印,還有已經凝固的紅色液體,她蹙了蹙眉,不容分說就拉著他往回瞬步,面色不善:

“所以都說了誰讓你亂來硬抓我的刀?快回去,我幫你包紮。”

>>>

那個急救箱就在志波葉鶯房間裏,所以她就拉著他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到窗邊,借著月色的反光可以看清手上的刀傷。那道傷口深入骨髓,她用棉簽拂過都不敢太用力,這麽一來二去,後者倒開始吐槽了:

“我說葉鶯醬你行不行啊?還是我自己來吧。”

“少啰嗦,你別亂動!”

平子真子噤了聲。

被他說了話,志波葉鶯只能稍稍加重了上藥的力道,一邊擡頭看他的表情。而他只是毫無察覺般依然這麽耷拉著死魚眼,只是指尖在她的棉簽貼上傷口的一瞬間微抖。

“我說你就別嫌棄了。”

上完了藥,她拿出一旁的繃帶,輕車熟路地撕開,只是在包紮的時候動作微有遲疑,一看就並不熟練,

“這種事情小時候雖然學過,但我受傷的時候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這還是我第一次……”

男人沒有說話。

就這樣寂靜了許久,一直到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的第一次包紮並不完美,但也還算湊合。平子真子站起身,看著她有些困了的模樣,伸手搭在她肩上:

“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可以開始練習虛化了。”

志波葉鶯點了點頭,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她虛化的情況終於塵埃落定。

心中的大石落地,平子真子關上門,低頭看了看左手有些亂七八糟的繃帶,帶著莫名的喜悅揚起眉輕笑了一聲。

>>>

接下來是漫長的虛化訓練。

然而,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說,延長時間的訓練比控制虛化本身要困難得多,因為無法總結出延長的具體方法,只能一味地練習以達到習慣、或者說適應。

這樣就造成了兩極分化,比如久南白那種第一次就可以持續十幾個小時的,也有難以控制的,像日世裏。

在現世沒有靜靈庭的那些公文,莫名無聊、練習又累的情況下,去到處逛逛倒也不失一種方法。

就這樣,一同出門散心的眾人就來到了這個街道上,這裏燈紅酒綠,即使夜間也一片熱鬧,到處是穿著華麗化妝誇張的女子,還有醉醺醺走在路上的男人。

——好吧通俗點說就是,花街。

每走過一家店鋪,就會有濃妝艷抹的人迎上來,在場的譬如拳西都是正直的好男人,對此就很厭惡,見多了這種情況,便說一聲“我回去了!”,當先瞬步離開。也有人被路邊的小吃吸引了註意,於是就脫了隊,三三兩兩地分散開來。

“所以說到底是誰帶的路啊?帶到這種地方來也真是的!”

莫名其妙也被人群沖離了隊,平子真子抓著頭頂的貝雷帽不滿地大聲抱怨。

下一秒他手裏就被塞進了一串章魚丸子,志波葉鶯一邊啃著手裏的小吃美食,一邊隨意地觀望著各處,倒並沒有什麽抵觸情緒。她穿著小振袖的正式和服,顏色不甚素雅,但和這條街上的其他人比起來,款式要保守得多。沒有理會他的啰啰嗦嗦,她自顧自向前走著,只是過了一會兒,半感嘆地道:

“現世的這種地方和流魂街還挺像的。”

話音落後頓了頓,將目光掃向他,又道,

“你會抱怨還真是讓人有點意外啊,明明看見可愛的女孩子就會說人家是你初戀情人。”

整句話一氣呵成又理所當然,讓某人語凝了許久。想反駁又不知從何駁起,平子真子哽了半晌,目光瞥見旁邊店鋪門口又迎上來的藝妓,帶著莫名的洩憤心情一把環住了身邊人的肩:

“所以都說了,嘴上說說什麽的,是兩回事啊。”

志波葉鶯低頭向前走著,沒有說話,看起來對這個話題也並不是太在意。

事實上,關於虛化的訓練,她的進展也不順利。重點不在時間上,而是虛化後靈力狂亂難以控制,無法很好地使用鬼道,而她一旦沒有鬼道這張王牌,單靠硬碰硬對打顯然是不行的。——這件事現今讓女子很是頭疼,又想不出解決之策。

而平子真子看著她的反應,也明白了她心裏的顧慮。於是,擡眼掃到路邊的一家酒館,他轉了個身,就拖著她一同走了進去。

TBC

☆、承啟

承啟

只能說,花街不愧是花街。一進店門,酒的醇香就撲鼻而來,夾雜著胭脂水粉的惑香,不能說難聞,這味道也很是奇妙。

看著穿著暴露的藝妓將他們引進一間小屋,平子真子突然就有點後悔,倒不是她們做了什麽,只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抵觸情緒。不過看身邊的人沒什麽奇怪的反應,便沒有發作。

“我們就看看表演,不用很多人,有需要會喊你們的。”

金色直發的男人有些驚悚地看著墨藍色發的女子淡然坐定,嫻熟地朝跟進來的幾個人禮貌地一點頭,然後將她們遣出門去。

於是房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隔間的另一側是半墻,趴在那裏向下看,剛好能看見房屋中心的大舞臺,和舞姬的舞蹈。不過作為一個從小在流魂街後面街區長大的平民,平子真子無法欣賞就是了。自己帶的路又不能馬上提要求離開,他只能略帶糾結地瞥她一眼。志波葉鶯趴在圍墻邊,她的頭微微朝下,雙眸也確確實實對著舞臺的位置,然而,那雙眼並沒有焦距,可以看出似乎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將酒杯送到她嘴邊時,她還恍惚地驚訝了一下,猛地坐直身子,順著視線看到他,才磨磨蹭蹭地接過了杯籌。

“話說你還真是熟練啊,來過這種地方好多次?”

漫不經心地側頭看向下方的舞蹈,他側眸隨意地道。

“嘛,到過幾次,當時是學喝酒。”

她看了看手中的杯盞,仰頭一飲而盡,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來這種地方學,反正就是被帶來的。”

平子真子不說話,拿起另一個杯子斟滿。酒香濃厚而淳,聞著讓人下意識地放松了不少,於是他又倒了一杯朝她身邊一送。

這次女子沒有接過,偏頭看他一眼,輕輕搖頭:

“我喝酒容易暈,等下回去還要練習。”

不過他沒有拿開。

“所以禿子我都說了……”

“暈了就睡覺明天再練,這種事情就要慢慢來,太急了反而影響效率。”

志波葉鶯楞了一下。

然後,遲疑地又擡頭看向他。平子瞇著雙眸、抿唇,不是平常那種看來輕佻的表情,大約就是因為這個認真的神色,她還是接過了,舉於唇邊小啜。

她喝酒的動作也十分講究。

擡手遮住杯盞和嘴,微微仰頭,放下時將衣袖一拂以免沾到酒水。平子伸手攬過她的腰時,大約是太習慣了,她並沒有感覺出太多不妥,就像喝酒喝上了癮,反而自己倒酒小酌起來。

到後來,她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女子側在他面前,偏頭打量著男人長年不離身的□□,單手握上刀柄,將其從鞘中拔出一截。

平子真子不說話,任她瞇著眼細細端詳逆撫的刀身,只是伸手扶住她因為頭暈而有些無力的手。

幾分鐘後。

“你說太急了影響效率,我當然懂,但是——”

單手撫上在燈光下閃著熠熠銀光的利刃側壁,她半閉著眼,聲音認真、神色鄭重,

“喜助說,藍染的目標很可能是崩玉,而崩玉的覺醒需要一百年。”

“所以我想,如果早點練完虛化——”

忽得收回手,她拔出腰間的白檀,平舉在胸前,

“一百年,應該足夠讓我練成卍解了吧。”

“……”

平子默然。

“哈?一百年?”

高高揚起眉,他又耷拉下死魚眼,擺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練個卍解要一百年?太沒有才能了吧也……”

“煩死了,我就是以防萬一!”

她立即面色不善地打斷他的話,反駁道,

“而且不是也有人一百年都……”

“所以你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沒信心什麽啊餵,我都說了是……”

“好好好。早就說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別整天想這想那的,你最近虛化老沒進展就因為一直想著其他事情。”

瞇著死魚眼不是很有耐心地叨了一句,他擡起頭聳了聳肩,又半自言自語地道,

“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心事,結果不就這點小事?”

“這事哪裏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卍解……”

大概是這爭吵實在無聊,又可能是志波葉鶯想不出了辯駁的臺詞,話至此處突然中斷,她回身俯視起下面的歌舞。

許久。

“我當然會專心練習。所以,雖然我覺得不大可能,不過萬一一百年間有什麽情況跟我有關的話,就交給你解決了。”

說到這裏,她轉頭,已閉上一半的深煙青的眸虔誠地睜開,深吸一口氣,認真道,

“拜托了。”

他沒說話,兀自倒了杯酒,飲下後,懶洋洋地道:

“真是的,這種事……還需要你交代麽?”

>>>

大事件後的靜靈庭是一片爛攤子。盡管這裏依然保持著千年以來的傳統,日升日落、周而覆始,如果不是許多番隊空缺了隊長級的位置,或許在那個夜晚的第二天醒來,就已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事。

但這次不可能。

自那天以後,藍染副隊長擔任代理隊長,所有的隊內會議開始由他主持。他在隊中的威望本就不低,加之在那之後如故溫潤有禮、勤於公務,五番隊的對內事務倒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一開始的時候,田原蓮還是和往常一樣來喝了幾天茶,我們也還是坐在隊長室不遠處的那條走廊上。

那一天,他喝了半口,就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地上,瞠目,神色有些恍惚。

“怎麽了?”

“不,沒有。”

他楞楞地回了一句,突然擡頭看了看我,揚起嘴角,只是那笑容中摻雜了些無奈和傷感,

“熟悉的靈壓都消失了,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很微妙麽?”

我攥緊了自己的茶杯沒有答話。

當然有,一夜之間最熟悉的人同時消失的感覺,前幾天我睡覺時還會突然覺得大約是自己在做夢,第二天一切都會回覆從前,不過事實證明,這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聽到自己平靜至極的聲音:

“但是,葉鶯已經殉職了,平子也是。”

曾經總覺得靜靈庭的任務與自己無關、以為成了死神、變得強大,就可以遠離所有的生離死別,但如今,當現實□□裸地擺在自己面前,噩運觸及到身邊唾手可得的人,才發現過去置身事外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聽著“殉職”的光輝說法,聽著上面給出的無關緊要的陰謀和案件,什麽都說不了、什麽都做不了——這才是真正的感覺,憤怒又力不從心。

“無論我們做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知是不是想洗凈情緒,我很用力地一擡頭喝盡了盛滿杯盞的茶,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側頭道,

“話說,志波海燕現在怎麽樣?他答應浮竹隊長任副隊長的傳聞都已經傳遍了。”

田原蓮握著茶杯眨了眨眼:

“啊,他啊。反正還是管理隊內的所有事務,也就是換個稱呼而已。”

“那為什麽他之前……?”

“那天我去送公文有聽到他和隊長的對話,說之前是覺得和妹妹同進同退感覺比較好,而現在……”

他沒有說下去。

然而,我已經猜出了後文。

那天下午志波海燕想沖出去但被平子攔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雖說職位並沒有什麽用,甚至可能將自己推上危險,但上位者至少有決策和選擇的權利。一個三席擅自行動於理不合,但隊長級卻可以直接向總隊長打申請,這樣即使沒有保護成功、或者身死,至少沒有留下遺憾。

“誒?牧野桑、田原桑,你們又在這裏聊天麽?”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因為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到那股靈壓的靠近。我和田原蓮同時轉過身,看見有著一頭銀色短發的少年懶洋洋的撓著頭,擺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啊,市丸三席,您這又是在……?”

話音還未落下,他就將一根手指舉於唇邊擺出了噤聲的動作,然後提起手中的布袋晃了晃:

“這是我剛剛從朽木隊長家裏拿來的柿子。雖然我是很小心了啦,不過還是請你們不要告訴藍染副隊長,否則萬一有人找上門來可就糟了。”

這話根本沒有邏輯。然而,聽到他的下文,本來還在腦中整理著他的話的因果的我便瞬間放棄了自己的舉動,

“答應的話就給你們一個。”

……

真不是我不求甚解,只是我真的一直很想試試所謂五大貴族之首的家族種的柿子,是一種怎樣的味道。以至於後來六番隊隊長朽木銀鈴的孫子朽木白哉沖上番隊來要柿子,我和田原明明很想秉公指出罪魁禍首,但無奈拿人手短,這種違背信義的事情著實做不出來。

當然最讓我後悔的是,朽木家的柿子也並沒有什麽特別,這是個非常虧本的買賣。

然後,作為後續的結果,就是我再也不忍直視這個小屁孩。原本習慣了的田原蓮來五番隊,在那之後就變為了我去十三番隊。不過大約也是因為如此,我發現比起五番隊,十三番隊真是有許多有趣的事情。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問我為啥總是喝茶。我表示因為靜靈庭沒事幹只能喝茶→_→

之前去香港了一直沒碰到網!還有那啥!我沒存稿了最近比較忙,更新不定期!

☆、湮沒

和以往幾次相比,十三番隊著實沒有太大變化。

——我本來是這麽想的,不過在看見十三番隊新入隊的隊員後改變了主意。

十三番隊的隊內事務由志波海燕全權處理,那天是新人報到的日子,我和田原蓮坐在走廊上,看著那些人從隊長室出來的後一秒,志波海燕就急急忙忙也從室內探出頭來,大叫道:

“都,等一下!”

繼而,隊內一個長相知性的女性就停下了腳步,微笑著朝他行了個禮:

“嗨,有事麽,副隊長?”

志波海燕沒有立刻說話。

那些新人回頭看了看,大約是覺得沒太大意思,就丟下他們二人自己走了。

雖說他是副隊長,而我只是個小小的席官,不過作為同學,我著實沒有什麽他是我上司的感覺。因此朝田原蓮點了點頭,我就站起身走上前去,當先開了口:

“喲喲,大美女你好,我是五番隊第六席牧野涙!”

於是,在志波海燕微妙的不滿氣氛下,大美女悄然一笑,轉過身來看向我,斯文道:

“你好。我單名一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不知姓氏的大多是流魂街的孤兒。但她的言談舉止都頗有風度,與同為貴族的葉鶯也不相上下,或許是生前帶來的習慣吧……長得漂亮又有氣質,也難怪志波海燕會情竇初開了。

“餵餵,涙,你剛才的說話口氣怎麽和……”

從後方蹭蹭蹭竄來的田原在說到這裏後驀然閉了口,抿了抿唇、止住聲,微微低下頭。

我知道他要說的是誰。

不明緣由的都滿臉疑惑地歪頭看了眼她身邊的志波海燕,而後者只是回以沈默。

“嘛,一個故人而已。”

隨意地開口解除了這種氣氛,我擡起腳狠狠踩了踩田原蓮還擰了擰,在他的怒目而視中淡然接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真央時因為室友老和那家夥在一起,入十三隊後那家夥又是我隊長,莫名被傳染一些壞習慣不是很正常麽?”

“不過田原同學,你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談論已經……的人是很失禮的麽?”

倒沒有人問我中間省略去的是哪些字,大約心中有數。田原蓮也沒有再說什麽,陰郁地撇開了頭,轉身便朝反方向走了。

他抱著斬魄刀孤身走遠,棕色的發微微搖曳,讓我覺得有些孤獨和傷感。志波海燕也看著他,但只是抿著唇不做聲。

——我第一次發現,他是個如此放不下過去的人……或許是我太灑脫。但斯人已逝,不如放下,何必給自己徒增傷悲?一直這麽悲秋傷春,還如何面對死神這無涯的生命?

“牧野,別說了……”

“志波海燕,你還記得巖井隊長麽?”

他一楞。

“記得他以前跟我們說過,死神的生命太過短暫,所以他只想讓每個人每天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說到這裏,我擡頭看向靜靈庭萬年不變的天幕。依然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供人寄托的東西,

“那時候覺得他挺白癡的,現在想想,卻出奇得正確。”

有些結論,只有經歷過生老病死風霜雨雪的人才能得出,而那些年少氣盛的人在歷經坎坷前絕對理解不了。

“但是——”

我回過身,

“面對現實吧,葉鶯和平子已經死了。”

“我最近經常在想,巖井隊長的後半句就是,如果人真的死了,就應該放下。”

>>>

有句老話說:秋天,是戀愛的季節。

——雖然我不記得老話說的到底是哪個季節了,不過現在正值秋天,靜靈庭中剛好有兩個萬眾矚目的男性死神春心萌發,姑且就算秋天吧。

志波海燕和都算是一對。他們兩個的進展明顯比當年的平子和葉鶯順利很多,大約都是思想成熟的人、在那方面也頗有建樹,我一日日去十三番隊,就見他們的關系一日日親密過從前,到後來,我和田原蓮都不敢在隊長室附近多呆了。

至於另一個……

剛聽到“朽木隊長的孫子每日站在潤臨安門口一臉癡情地眺望遠方”這個消息時,我是笑出來的。不是因為感嘆葉鶯口中脾氣差到極致的熊孩子終於長大,是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就覺得極其違和,就好像“藍染副隊長成了搞笑役”一般奇葩。然而,當那日我和田原去潤臨安吃晚飯,看見向來自詡身份高貴從來不屑於吃流魂街的食物的白哉大少爺和一個章魚頭的美貌少女一起在一家飯館裏吃飯,間或說說笑笑,那一掃過去中二氣的輕松神態和清純眉目,還有情竇初開的羞澀一起放到他臉上,莫名還讓人有些……嗯,欣慰。

雖說作為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下任當家娶的媳婦理應身份高貴,不過朽木白哉這麽中二,性格也是離經叛道,總之沒過幾年,他就和志波海燕陸續娶了妻。

那年朽木露琪亞剛進入十三番隊,沈默寡言,和誰都相交不深,總看著心事重重。不過,大約被志波海燕的傻勁所感染,她和他倒關系頗好,也就很得志波都照顧。

有次十三番隊出外特訓,坐在草地上吃著幹糧,露琪亞就問起了她這個問題。

“海燕大人有時候會很沈默地呆在房裏看著什麽,是有什麽事麽?”

她微微擡頭,雙眼微眨,很是擔憂的樣子。

志波都先是一楞,繼而眨了眨眼,側著頭,嘴角是一抹溫和的笑容:

“大概,他是在想舍妹吧。”

她說,就在他們訂婚後不久,志波海燕將她帶進了志波大宅。

那裏有個空餘的房間,家具陳設都是按照主臥來擺的,只是裏面並沒有什麽生活用品,看得出從未住過人。床頭木櫃上放著張照片,她剛走進去沒多久,就見那只野豬也慢悠悠地晃了進去,趴在中心的榻榻米上。

回過頭看見靠在門邊的志波海燕後,她才明白很多事情。

比如葉鶯的殉職,比如志波海燕的自責——雖然我覺得這和他根本無關,然後,他看著她,給出了承諾——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你遇到危險,那即使拼上性命,我也會去救你。”

……

那時候的露琪亞對海燕的男子氣概很是佩服,同時表示海燕大人和都大人這麽強一定不會有什麽危險,但事實證明,flag是不能隨便立的,因為極有可能……一語成讖。

>>>

那時靜靈庭已經經歷了翻天覆地的大洗牌。

藍染副隊長成為五番隊隊長,市丸三席升任三番隊隊長,九番隊隊長由東仙要擔任,碎蜂任二番隊隊長,朽木銀鈴隱退,朽木白哉任六番隊隊長,還有……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在執行任務中殉職,同隊日番谷三席任十番隊隊長。

護庭十三隊的管理層已經幾乎找不到一百年前的痕跡,那些曾經的強者,就這麽無聲地被湮沒在時光中。

尤其是志波家,百年動蕩,隨著志波一心的消失越發透明。直到那一年,那只被改造的虛攻擊靜靈庭,造成了十三番隊包括副隊長和三席在內的慘痛傷亡。

那時田原已經升任十一番隊第四席。隊中事務繁覆,我這個六席也不空閑,就沒有往十三番隊多跑,所以我們聽聞這件事時已是事後。

據說志波都三席前幾天就死了,志波副隊長提著斬魄刀出去找妻子報仇,最後朽木露琪亞滿臉是血地回到隊舍,只簡單地說志波海燕已死。浮竹隊長什麽都沒說,按照禮數進行了葬禮,只是一連好幾天都沒有離開他修養的亭子。

志波家從此在靜靈庭銷聲匿跡。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過度,平葉下一章出場

☆、歷史

歷史

“‘假面……軍勢’?”

先是煞有介事地楞了楞,浦原喜助停下了手中原本不間揮著的小扇,將其展開擋在嘴部。綠白相間的帽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秘,他沈默了一會兒,再次舉起白扇歡樂地揮了起來,

“雖然我確實說過打破界限的虛因面具破碎可以稱為破面——”

說罷嘴角一揚,微微低頭,

“假面麽……原來如此,還真是簡單粗暴的名字。”

“什麽啊還不是日世裏取的?”

平子真子兩手抱頭隨意地坐在墊子上,軟塌塌地靠著身後的墻面,

“本來樓十是反對的,說什麽‘不夠藝術’,不過看來也是想不出更貼切的名字了。”

“說的也是。”

為了不顯存在突兀和維持生計,浦原喜助將那座古宅稍作整改。門簾上學著人類的樣子掛上了布條,上書“浦原商店”,進門的玄關處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雜貨以展現出商店該有的樣子,走過院子,就是正廳,墻面上是地下訓練場的機關,以紅姬為鑰匙。

浦原商店和假面軍勢,他們雖在現世的同一個地區,卻在截然相反的兩頭。

“對了平子先生。”

平子真子側頭瞄了他一眼,觀察了一番這位到了現世後越發染上怪大叔氣質的前十二番隊隊長,又想到當年他剛上任時清純傻楞的模樣,沒來由地就有些槽心,於是兩眼一翻挖著耳朵隨隨便便回應了一句:

“啊?什麽?不是早說了叫我‘真子’就好了麽?”

他這次沒有傻笑,也沒有給出一些奇怪的言論。只是壓低了帽檐,徑直開了口:

“平子先生你們應該有感覺到吧?前幾天那些改造的虛的靈壓?”

“啊,你說那個——不是又是藍染為了試探我們的所在而故意放出來的麽?”

“沒錯,不過據我所知,十番隊隊長也因為這件事失去能力流落到了現世。”

假面軍勢對靜靈庭的事件並不關心,或者說現在的他們除了報仇和恨並沒有更多的想法。與費心費力研究崩玉的浦原喜助不同,他們做的更多的是混日子混時間,因此,不比他,他們從未考慮過該如何融入人類。

浦原喜助對靜靈庭的消息很是靈通,他們唯一要做的不過是每周到他那裏坐幾個時辰,聽他告知一些情況。

比如現在。

十番隊隊長,流落現世。

浦原喜助沒有說更加深入的內容,平子真子也無法從中發表什麽感想,因為就連最基本的十番隊隊長是誰,他都不得而知。——不過他也沒興趣深究就是了,因為對方縱然也是流落現世,與他們的立場也終究有別。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他便放下大鬼道長泡的茶,側身站起:

“啊,知道了,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今天我就回去了。”

——這是這幾十年來每一周的日常。

只是這次,顯然與之前有些區別。

“哦,對了。”

輕佻的聲音忽得又高揚而起,浦原喜助又想到什麽似的喊住了他。他繃緊了臉,那雙眼隱藏於陰霾之下,聲音低沈沈痛,

“前幾天夜一桑去找空鶴小姐的時候看見了一件事。”

“空鶴”這個名字還是很熟悉的。

平子真子立馬停住了腳步,回過身,稍稍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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